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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子方林夫送行诗章表跋尾绍兴五年八月1135年8月18日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五一、《梁溪集》卷一六三 创作地点:福建省福州市
窃观唐质肃公论潞公灯毬锦事,有以见当时士风,何其忠厚之至也。
夫大臣邀宠,进不以正,台谏论列,乃其职也。
人主未察,震怒窜贬,亦理之常,而在廷之臣中执法王举正史官蔡襄,皆抗疏直前以营救之;
能文如梅尧臣、李师中之流,又作为歌诗,叙述叹赏,以激义夫之气。
天子悔悟,卒行其言,不旋踵徙内地,召还复用。
呜呼,兹非士风忠厚而盛德之事耶?
其后谏院公亦论荆公,于熙宁间触权臣怒,谪官岭海,当时名士以诗送行者,虽不乏人,而营救之风则亡矣。
一斥不复,卒使抱义纳忠之臣流落以死。
其视嘉祐,得无愧乎!
至元符中道乡邹公以论椒房事远窜,则饯送者悉置典宪,中丞安敦弹奏犹以为轻,望其据义以争难矣,谁复敢以诗章指时事而揄扬其美哉?
兹风一扇,士气颓靡,习熟见闻,以钳口结舌为当然,任言责者不过抉摘细故以塞责,随时俯仰以为进身之资,其视朝廷阙失,不啻如越人视秦人之肥瘠。
甚者至颠倒是非,变乱白黑,以惑人主之聪明,其肯长虑却顾为防微杜渐之计邪?
燕山之役,廷臣至无一人言者,职此之故。
驯致祸变,至今为梗,非无自而然也。
由是言之,祖宗谨择台谏,使之敢言,以举绳愆纠缪之职;
涵养士风,使之忠厚,以尽激浊扬清之义,岂非制治保邦之要道欤?
唐氏父子继论时宰于权宠方隆之日,面折廷争,无所顾避,使名节之美萃于一门,可谓贤矣,复用与不复用,固不论也。
然二公之殁,碑志不立。
其族子邵阳太守遵惧岁月之绵远,而前德之堙坠,裒集表章及送行诗等合为一卷,将刻诸石,以垂不朽。
其意岂独贻训后裔,为家世之光哉,使士大夫知前辈风节凛然若此,有补天下多矣,是可嘉也。
绍兴五年岁次乙卯八月十八日武阳李纲伯纪书。
唐子方林夫送行诗卷 宋 · 张守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九三、《毗陵集》卷一○
唐氏父子皆以论宰相南贬,高名劲节,冠映两朝。
夫潞公之功名,荆公之眷遇,非异时宰相比,而二公廷诤凛然,不少回隐,盖亦一门盛事也。
质肃公上疏,昭陵震怒,召执政示之,公辩论不已。
枢密副使梁适叱下殿,而辞益坚。
潞公逊谢不已,独留,再拜言:「台臣言事,职也,愿不加罪」。
始贬春州别驾,而御史中丞王举正、修起居注蔡襄相继救之,昭陵寻亦悔悟,改英州而罢。
潞公,且遣中使护送曰:「毋令道死」。
不数月,起监郴阳税,寻倅长沙,而复召用矣。
呜呼!
昭陵之听纳,潞公之谢过,祖宗所以致太平者可以概见也。
林夫之论荆公于裕陵委己信任之时,越班叩陛请对,而亟言其非,亦难矣哉!
始贬潮阳别驾,而荆公乃谓唐某素狂,不足深责,遂授大理评事、监广州军资库
其欲薄其罪,仅似潞公,而言则异矣。
时熙宁五年秋,耆旧往往皆去朝廷,莫有出力援之者,卒不复召用,而流落以死,尤可哀也。
林夫之从侄遵以其送行诗、谢表等编次而镵之石,既欲显扬前哲之美,且传示来世,饬稚昧于无穷,则遵之居官行己,必将无愧于其先云。